千手千眼佛亦称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,按《楞严经》所云:“观世音菩萨以圆通修证无上道故,能现众多妙容,由一首三首乃至一百八首、千首、万首、八万四千烁迦罗首;由二臂四臂乃至一百八臂、千臂、万臂、八万四千陀罗臂;由二目三目乃至一百八目、千目、万目、八万四千清净宝目。”千手千眼之说,原本于此。元朝时管夫人所撰《观音大士传》一书则谓:“千手千眼观音为妙庄王第三女,因忤旨被贬。后王重病,”延名医诊治曰:“必得一亲人之手眼为药引,始能愈。”王有三女,遍询之,长女、次女皆不愿,唯三女虽被贬,却毅然断手剜眼以献。妙庄王服后,病果愈。悲其三女失手目,叩天地求为其全手全眼,不意上天误以为千手千眼,乃成佛。”此说虽为附会无稽之谈,但在民间却广为流传,故妄录之。以为千手千眼佛之由来。
开封大相国寺内有一座八角殿,殿顶饰琉璃瓦,故群众俗呼之为八角琉璃殿。其中心亭内供奉着一尊千手千眼佛。此佛法相庄严,造型奇特,乃大相国寺之一大瑰宝。
全国手眼最多的千手千眼佛
大相国寺千手千眼佛建于清代乾隆年间(公元1736~1794年),系用一棵银杏(白果)树雕制而成。该像四面造型,每面各有大手六只,从肋间成扇状向外分布大大小小的胳膊和手掌,每只手掌中绘有一目。根据大小手的分布,很多书都说她共有1048只手和1048只眼,后有人进行多次查数、复核,发现四面造型并非完全一致,个别处稍有差异。《汴梁晚报》的《汴京之谜》栏目撰文说大相国寺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共有1049只手(大手24只,小手1025只)和1033只眼睛(24只大手无眼,四面部各有两眼)。该佛高4.65米,重4吨,面部丰润安详,眉如弯月,眼透灵光,嘴角微笑,肩披天衣,跣足而立,外饰金箔,充满幽雅静谧的神秘美感。其结构之奇妙,雕工之精细、韵味之美妙,在国内观音造像中是难得的上乘之作。
大相国寺千手千眼佛是一尊名符其实的千手千眼佛,也是全国各地寺院中手眼最多的一尊千手千眼佛。这一点,国内外很多人都承认,可是在李哲良先生著的《佛光禅影》里说:“手眼最多的观音是四川省平武县报恩寺大悲阁中的那尊观音……她有1036只手和1036只眼。人们公认她不仅在四川乃至在全国都是手眼最多的观音。”很显然,李哲良先生的这个说法,至少是很不确凿的。论手,开封大相国寺千手千眼佛比报恩寺大悲阁那尊观音多了13只手,而眼只少了3只。李先生是个对佛教文化有很深造诣的人,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误导﹖我想不能怨李先生,而是我们有这样独一无二的瑰宝,却不善宣传,至少是宣传不够,不被外人所知而造成的。
大相国寺千手千眼佛用整棵银杏树雕制而成。因为银杏树是一种具有很强抗御灾害和污染能力的长寿树种。其木质地坚实,不生虫害,制器不裂,故雕成至今已200余年,仍完好无损,木无虫,亦未裂。与河北承德普宁寺及正定隆兴寺俗称大佛寺的两尊千手千眼佛,被人誉为国内最有名的三尊千手千眼佛。
千手千眼佛躲过了一场灾难
上个世纪20年代冯玉祥将军主豫,推行新政,破除迷信,在开封废庙逐僧。改大相国寺为中山市常于是寺中之佛像、匾额、碑文大部分被毁,唯八角琉璃殿中之千手千眼佛幸免,保存至今。
为什么独独千手千眼佛没有被砸毁﹖多年来一直是个没有解开的谜。《河南文史资料》第35辑《雪苑戆叟忆往》(作者为井俊起)中有一段文字,道出了其中真像,原文如下:“民国十八年(1929年)春一日正在办公,忽闻省府废除寺庙,驱逐僧众。忆相国寺为千年古刹,古物甚多……八角亭中五百罗汉体态各异,为宋初曹彬自江南运来,中间千手千眼佛为一大木凿成,壮丽精严,殊疑鬼工,均富有历史艺术价值,不宜毁弃。唯主动为薛子良(即薛笃弼,当时正代行河南省主席职务),非吾辈旧人所能进言,适陈慰儒来谈,(陈汝珍,字慰儒,河南信阳人,曾留美,时任河南省政府建设厅四科科长)与之相商,将欧美保重古物,非同迷信意,首与薛说明,慰儒慨然愿往,即乘脚踏车速去,及回言,昨日已动手,五百罗汉等已毁灭无存,仅佛像(千手千眼佛)以外饰黄金,正想熔取办法,未毁。经慰儒告以欧美各国重视古物,宜予保存。薛采纳,令勿毁。”(括号内文字为笔者所加)后薛笃弼转请冯玉祥将军允许,才得以保留下来。
一段被遗忘的趣闻
1947年开封来了一批“军官总”。
“军官总”是根据国共两党重庆谈判裁军协议的精神,由国民党军队中整编、裁减下来的一批军官组成的军官总队,老百姓简称之为“军官总”。为了安置这些人的转业和退役,国民党中央训练团举办了行政、教育、交通、警官等训练班,进行转业前的培训。在这些班中间,教育班在开封设立了一个分班。从西安、郑州等地抽调300余名军官总队队员来开封受训。因训练班为临时机构,而大相国寺八角殿内的罗汉像又已被毁,殿内空空荡荡,于是八角殿就被间隔成房间,派上了用场,成了开封教育分班二中队学员的临时宿舍。
自从这些老总们进驻八角殿以后,佛殿成了兵营。军人驻地,当然禁止游人参观,更不准人进入烧香拜佛,于是八角殿内的中心亭便被封闭了起来。从此,千手千眼佛尘封垢染,断了香火,孤零零地立在那里,无人理睬。有一天,几位外地游客来开封旅游,慕名到大相国寺参观这尊奇特的千手千眼佛。这时正是课余时间,几个军官在八角殿门前闲站,就对游客说:“千手千眼佛被关禁闭了,不准参观。”游客们惧于“军官总”的气势,敢怒而不敢言,只好悻悻而去,而千手千眼佛被关“禁闭”的说法便传扬开去。
开封教育分班原定学习3个月,本想很快就可过去,孰料结业之后,因为调派、分发工作,又耽搁了一段时间。分发之后,这里又被改作“中训团”的同学会。原来的宿舍,正好作为同学们你来我往,携眷住宿的招待所,继续征用。一直到1948年10月开封第二次解放,八角殿才重新回到人民群众的手里,中心亭的门被打开,千手千眼佛的“禁闭”解除了。
抬高八角琉璃殿
开封有句歇后语叫做“八角殿,老和尚的帽子——平不塌”。这话从何说起呢﹖原来凡是宫殿一类的建筑物,多由台基、殿身、顶脊三部分组成,而开封大相国寺八角殿在清道光年间(公元1842年)的一次黄河决口中,大水淹了开封城,水退后,大量泥沙淤积地面,八角殿原来1.67米高的大台基被淤埋于地下,其木结构的殿身梁柱直接接触地面,当然就显得比例失当,有点平不塌了。在这以后的几十年间开封多次暴雨成灾,八角殿内进水,最深时水深及膝,严重损害了殿身。到了上世纪70年代后期,八角殿外廊殿室梁架已向东北倾斜15度,使得这座古建筑物已经到了非修不可的时候了。
提升八角殿,包括中心亭及千手千眼佛像的任务最终落在了土专家赵明善身上。赵明善使用撬杠、千斤顶跃升法螺旋式撬杠顶升法,在大家的共同努力和赵玉祥师傅的协助下,费时10个月有余(自1980年6月25日~1981年5月6日),将八角殿包括中心亭及千手千眼佛全部按预定高度提升了1.67米胜利竣工。
1992年大相国寺被批准作为佛教活动场所交由僧人管理,同年11月6日隆重举行了佛像开光、迎奉藏经、方丈升座的庆典活动,宣告了这座国内为数极少,饱经沧桑的城市佛寺,从此结束了其将近70年有寺无僧的历史。千年古刹,重放光芒。八角琉璃殿作为大相国寺的重要组成部分,于1985年重塑了500尊泥胎彩绘罗汉,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也于1994年重塑了金身,以崭新的面貌迎接从四面八方拥来的善男信女和旅游观光者。
吴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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