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晋南北朝时期是香熏发展史上重要的承上启下时期。此时进入中原的外来香药品种不断增加,当时志传类著作如《南州异物志》、《广志》、医学教育|网搜集整理《南方草木状》等都记录了不少香药的内容。隋唐两宋时期,香熏的发展进入鼎盛期,香熏的使用更加系统化、精细化。
士大夫的香熏时尚
魏晋时,男子熏衣之风尤为突出,如西魏时,文帝曹丕好熏香,竟因香气太盛而致马匹受惊,《魏书。方技传》载曰马恶衣香,惊啮文帝膝;尚书令荀彧特别喜爱熏衣,时人称荀令君至人家,坐处三日香,因而有荀令留香的典故(《襄阳记》)。到了南北朝时期,据《颜氏家训》记载,贵族子弟已是无不熏衣剔面了。
此时,文人们写出了不少与香熏有关的文学作品,如曹丕、曹植的《迷迭香赋》,傅咸、成公绥的《芸香赋》等等。香学专著也开始出现,如南朝范晔著有《和香方》,其自序中载有关于各种香料特点和使用注意事项的论述:麝本多忌,过分即害;沉实易和,盈斤无伤。零藿燥虚,詹唐黏湿。
医、道用香
道家认为香可以辅助修道,东晋《太丹隐书洞真玄经》曰烧青木香及熏陆安息胶于寝处头首之间者,以开通五浊之臭,止地上魔邪之气,直上冲天四十里;北魏道士寇谦之为每种斋仪都规定了相应的仪式,凡求愿、治病、超度亡灵等都须先起香火、拈香诉愿。葛洪《抱朴子内篇。黄白》医学教育|网搜集整理载炼丹、斋醮时须焚香:凡作黄白,皆立太乙、玄女、老子坐醮祭,如作九丹法,常烧五香,香不绝。
此时香药在医疗上的用法也日趋丰富,包括了内服、佩带、焚烧等各种方法。《抱朴子内篇》中有不少涉及香的内容,如论述香药之珍贵人鼻无不乐香,故流黄、郁金、芝兰、苏合、玄胆、素胶、江离、揭车、春蕙、秋兰,价同琼瑶(见辨问);另有入山辟蛇法,以麝香丸著足爪中,皆有效也(见登涉)等等。又《肘后备急方。治面疱发秃身臭心惛鄙丑方》载有六味熏衣香方,方用沉香、麝香、苏合香、白胶香、丁香、藿香,为医籍收录香方的较早记载。陶弘景在《本草经集注》中也收录了苏合香、龙脑香、熏陆香等外来香药,并且在为多种香药作注时,多有提及道家用以合香之语;其《登真隐诀。卷下。章符》则曰因病入静,需四面烧香,安四香炉。
此外,《隋书。经籍志》中著录有《香方》(宋明帝撰)、《龙树菩萨和香法》、《杂香方》、以及《杂香膏方》等,虽然书籍已佚,但已经能够反映出当时香方的丰富繁荣状况了。
此时由于江浙一带青瓷的兴盛,一时各种青瓷熏炉十分普及,如现藏于浙江省博物馆、南京市博物馆、苏州市博物馆的各类青瓷香熏炉。
宫廷的香熏生活
隋唐两宋时期,皇亲贵戚和享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文人仍是用香的主要阶层,他们不仅继承了前人对香的爱好,还赋予其更加丰富的内涵:宫廷中用焚香来显示庄严和礼遇,并写进制度;权贵们将奇香作为炫耀的资本,用以互相比试;而文人则将焚香视作优雅生活的标志,将其发展成清玩之事。
如《新唐书。仪卫志》中提到朝日,殿上设黼扆、蹑席、熏炉、香案,这种制度在唐诗中也得到了反映,贾至《早朝大明宫》:衣冠身惹御炉香,杜甫和诗朝罢香烟携满袖等等,可见当时确有朝会熏香之制。唐朝时,海陆交通发达,国力强盛,四海来朝,各国都将自产的香药列为重要朝贡品,大量客居中原的胡商也多经营香药。
唐王室在开元二年(714)于广州设立市舶使,其最初的职能就是为王室采办包括香药在内的奢侈品。通过官方朝贡、民间贸易和海外采办,进入中原的香药日益充足。有了物质基础,喜爱香熏的权贵们便兴起了斗香活动。唐中宗时举办过一次高雅的比香大聚会,宗楚客兄弟、武三思以及皇后韦氏等诸亲属权臣在会上各携名香,比试优劣,名曰斗香。至宋代,焚香已发展成文人四般闲事(焚香、斗茶、插花、挂画)之一,成为高雅情趣的象征。文人们热衷于制作和收集香方,不少香方缘此而以其名、字、号来命名,如杨吉老龙涎香、丁晋公清真香、苏内翰贫衙香、徐铉伴月香等。宋代不少文人都撰有《香谱》,从沈立、洪刍到陈敬,两宋出现的《香谱》类著作计有十数家;另有丁谓《天香传》、叶廷珪《南蕃香录》、颜博文《香史》等香学作品。香学专著的数量之众,足见文人熏香风气之盛。
唐宋时期出现了大量以贵金属等材料制作的工艺精湛的香囊(或称香球)等香熏器皿,唐诗人张祜《太真香囊子》诗蹙金妃子小花囊,销耗胸前结旧香。谁为君王重解得,一生遗恨系心肠就是喟叹唐明皇李隆基与杨玉环生死别离后,见到所留遗物香囊而作。
医疗用香的拓展
唐代出现了以外来香药为主要内容的《海药本草》,药典《新修本草》也收载了安息香、龙脑香等数十种香药。医家对香药的认识和应用经验较前有了很大提高,方书中香熏方剂的数量开始增多,《千金方》、《外台秘要》收录的熏衣香方、防疫香方医学教育|网搜集整理和一般焚香方有数十首之众,如熏衣香方、湿香方、百和香、裛衣香方等。至宋代,香药进口量大增,社会生活中处处用香,医家对香药的应用也更加熟练,大量香熏方剂出现在《太平圣惠方》、《苏沈良方》等方书中,《太平惠民和剂局方》更是专辟诸香一节,载芬积香、衙香、降真香、清远香等;香熏的应用范围亦有所扩大,涉及熏衣、防疫、祛秽、醒神、治疾等多个方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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