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一者、谤法与无信、八难及非人,此等不受也。斯乃朽林顽石,不可有生润之期。此等众生,必无受化之义。除斯以外,一心信乐,求愿往生,上尽一形,下收十念,乘佛愿力,莫不皆往。此即答上何机得受义竟。】
这一解答,是先解答定善与散善,是什么样的众生能够信受。疏文一开始善导大师说:“谤法与无信、八难及非人,此等不受。”什么样的人无法接受佛法,无法接受《观经》的定善与散善的教法呢?有四种人:第一谤法,第二无信,第三八难,第四非人。
确实佛法再怎样高妙,众生若不要信受,都是徒劳无功,尤其是净土法门。净土法门是难信易行之道,如果众生不想要念佛、不想要往生西方极乐世界、不相信念佛能成佛,当然就不会想要念佛;不相信有清净的西方净土,当然就不想要求往生,那么阿弥陀佛愿力,再怎样的不可思议,西方极乐世界再怎样的清净庄严,对众生也没有用。所以印光大师在《文钞》开示说:
【净土法门乃佛法中之特别法门,非宿有净因,颇难生信。】
印光大师这段开示说出,如果没有在宿世种下净业的正因,在这一生要相信净土法门是很困难的。确实在《大经》与《小经》到了经末,世尊都开示净土教法是难信之法。虽然念佛很简单易行,但却是难信。所以举难劝信,使我们凡夫众生能够遇到这六字南无阿弥陀佛,信受阿弥陀佛的愿力,称念六字果号,求往生西方极乐世界。
疏文善导大师说:谤法的人和无信的人,是不能接受佛法。这是有听闻过佛法的人,因为听闻过佛法了,不想信受,甚至诽谤;另外还未听闻过佛法的人,就是八难及非人。“八难”是八种无法见佛、闻法的障难:第一地狱、第二饿鬼、第三畜生、第四长寿天、第五北俱卢州、第六聋盲瘖哑——聋就是耳聋、盲就是瞎眼、瘖哑就是哑巴——第七世智辩聪、第八佛前佛后,这八种的障难,都是很难信受佛法,依教奉行。最后的非人,就是天龙八部的龙将、鬼将,这四种人无法接受佛法。
在这里善导大师举一个譬喻,譬喻朽木、顽石。“朽林”就是朽木,朽木、顽石“不可有生润之期”,“生”就是出生,朽木不可能生根发芽;“润”就是滋润,顽石不能受水的滋润。意思就是说,这四种人谤法、无信、八难、非人,就像朽木、就像顽石,不可能会接受佛法,依教奉行,得到佛法的真实利益。“此等众生,必无受化”,“必无受化”是站在禁止而言,对还没回心转意的众生而言,若谤法、无信、八难、非人,当然无法受到佛法的教化;但是若回心转意,任何一个人,包括谤法之人、无信、八难及非人,都能得到佛法的真实利益。所以善导大师在《法事赞》也开示说:
【以佛愿力,五逆十恶,罪灭得生,谤法阐提,回心皆往。】
以南无阿弥陀佛的愿力,造五逆的人、造十恶的人,他回心转意,要念佛往生西方极乐世界,也能够仰仗着佛力名号的救度,使他消灭罪业,得以往生西方极乐世界。就是诽谤佛法、没有善根的人,他回心转意想要往生西方极乐世界,阿弥陀佛慈悲愿力同样平等救度,这就是就回心转意来说。
所以《观经四帖疏》善导大师说,这四种人,谤法、无信、八难及非人,不能接受佛法。可是在《法事赞》却说,以佛的愿力,连五逆、十恶、谤法、阐提的众生回心转意,念佛都能往生,这就是就回心与未回心来论。
在佛经,有一部叫做《法句譬喻经》〈笃信品〉里面,世尊也说一个譬喻:“佛法如大海,信为能入。”不信,确实无法得到佛法真实的利益;有信,回心转意,佛法对任何一个众生,绝对没有舍弃。
在《法句譬喻经》〈笃信品〉世尊开示说:以前在舍卫国的东南方有一条大江,这条大江的江面很广阔。当时有五百户的人家住在这大江的岸边,他们没有听过修道度世的佛法,他们的习性刚强,处处想要欺凌他人,诈取别人的财富。他们贪财、任性、胡作非为、随心所欲。世尊常常思惟:有哪一些应该得度的人,就应该去度化他们。世尊以佛眼知道,这五百户人家,因为过去生的福报,在此生应该得度了。
因此世尊就走到江边,坐在一棵树下。村中之人见到世尊光明身相,十分的惊异,就一起去礼敬世尊,有的人礼拜、有的人作揖,并且向世尊询问饮食、起居的状况。世尊请他们坐下来,为他们讲经说法。但是众人听了世尊说法之后,内心都不相信。因为他们已经习惯欺骗别人,因此也不相信世尊的真实言教。
因此世尊为了方便权巧要度化他们,就化做另外一个人,从大江的南岸踏水而来,江水刚刚好淹到脚踝。这个人来到佛前,稽首礼佛,众人看到之后非常的惊异,问那个佛陀所变化的人:我们从祖先到现在,都住在江边,但还没有听人说过有人能够在水上行走,你是什么人?有什么法术?怎么能够走在水上而没有沉下去?我们愿意听你说说看。世尊所变化的这位化人就回答说:“我是江南憨直的人,听说佛陀在这里说法,我很喜爱听佛法的道理,所以走到大江南岸边。当时也没有渡船,就问那边岸边的人说:‘水有多深啊?’那边的人就跟我说:‘大概差不到到脚踝而已,你怎么不试渡看看呢?’因为我相信他说的话,就走过来了啰!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奇异的法术。
佛陀听了这位化人的话,就跟他赞叹说:很好!很好!一个人若真实坚执诚信二字——“诚”就是诚恳的诚;“信”就是信受的信。一个人若真实坚执诚信二字,就能度过生死的大海,几里宽的江面,那有什么稀奇呢?因此佛陀就说了一首偈。这首偈的大意就是:
信能使人度大海,摄受就是船舵手;
精进能除一切苦,智慧使人到彼岸;
人有坚定的信仰,能为圣者所称誉;
栖心长乐于佛道,一切烦恼皆可解;
能信就能得佛道,法能使人入涅槃;
听闻佛法得智慧,所到之处有光明;
信仰佛陀与佛戒,慧心能行天下路;
慈善可度嗔恚心,从此度过生死海。
此时村人听完佛陀所说的真理,心开意解,信仰坚定,大家都受了五戒,成为清信士,明信佛法,每天修行,因此佛陀法教普遍的宣扬出去。
在《法句譬喻经》世尊所开示的这段话,让我们明白,确实“佛法如大海,信为能入”。这些村民因为不相信佛陀的话,当然就不想要修学佛法。佛陀为了要令他们相信,以神通道力变化一位化人,在江面踏水而过,使他们信受佛陀所化这个化人的法术,其实并不是法术,因为水面的水很浅,淹到脚踝而已。也就是因为这个神通道力,使得这五百户的人家受化,最后接受了佛法,受了五戒。这就是不相信佛法,当然就不会想要修行;相信了佛法,就会依教奉行。
我们念佛的人,如果相信这句佛号南无阿弥陀佛本愿威神功德力,能够救我们这种烦恼苦机,往生到西方极乐世界,当然我们就会老实念佛,就会依印光大师的开示而实践。印光大师跟我们开示“老实念佛,莫换题目。”虔诚认真称念南无阿弥陀佛,不论行住坐卧、时处诸缘,一向专念南无阿弥陀佛,心如实安住于这六字南无阿弥陀佛之中,凡心与佛心相契相应,就老实啰!
如果杂修杂行,心虽然在称念这句佛号南无阿弥陀佛,心中有所疑惑:我念南无阿弥陀佛能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吗?这就是疑惑、顾虑之心,虽然口称南无阿弥陀佛,却是心疑。这样心口不一,凡心与佛心不相应故,这就是对南无阿弥陀佛的信心不够。这样,在念这句佛号南无阿弥陀佛,必须要去改变的是什么?就是对南无阿弥陀佛的疑惑、对念佛能往生西方的顾虑。
因此善导大师这段疏文,“谤法与无信、八难及非人,此等不受”啊!在净土教确实是一针见血的指出,什么样的人能够得到佛法的利益?什么样的人不能够得到佛法的利益?就是信受与不信受的差别而已。信受南无阿弥陀佛的本愿,自然就称念六字果号南无阿弥陀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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